【暴卡】All of you 2/？
4.
Carlton是只犬羚。
啊对，就是那种，头上长着小小的角，睫毛忽闪忽闪，眼睛眨一下会招来好多不明来路的野生母亲的，小动物。
Carlton也是个小男孩。
一个漂亮可爱，有着蜜糖般的肤色和光泽浓密的黑发，小卷毛像是临别之际上帝忍不住弄乱的。
如果兽人有上帝的话。
显然他们没有。
在那个兵荒马乱的雨夜，鬣狗找上门来，对独居的，以小家庭为单位的犬羚实施围剿。
Carlton就是那样被丢弃在逃跑的母亲身后，懦弱是弱小的食草动物的天性，自私又是人类的天性，二者合二为一，啪叽，Carlton就被扔进了鬣狗群里。
总归长到这么大还不会走路不会说话更不怕血腥味儿的犬羚，也是留不得的，是异类，是降灾。
可惜降的是敌人的灾，头也不回的犬羚父母没看见。
三五只饥肠辘辘的鬣狗，怎么也不是Riot的对手。等到Riot踏着满地的碎尸和散落的内脏，舔舐自己的爪子还不忘打个饱嗝的时候，他的小犬羚正趴在旁边的草丛里，因虚弱而睡去，在爬满血液的梦中祈祷带着獠牙降临的天神。
他们还要过上十秒钟，才能遇见彼此。
5.
Riot犹豫许久，拨通了电话。
“嗨这里是Venom Brock，有事请留言。”
…………
几年不见，他下属竟然为了那只树袋熊连姓都改了。
简直是北美灰狼的耻辱！
自己怎么沦落到要向他求建议的地步！
“我是Riot，给我回电话。”
识时务者为俊杰，俊杰如Riot，当然能屈能伸。
Riot放下了电话，他凝视着窗外的小路，远处即是大片的红松林，高耸入云，仿佛天然的堡垒。
这里是洛杉矶的一处郊区，Riot的人类身份是这里的守林人，这个身份带来诸多便利，比如远离城区和好奇的人类，比如独居多年也不会有人想起，亦或是深夜发生的一场屠杀，随随便便就可以被抹去所有痕迹。
再适合他不过了。
可这不适合Carlton，他想。
他谷歌了一把（怎么，现在是21世纪，古板如他也是知道互联网这个东西的！）。
嗯，犬羚，食草动物，多为一夫一妻制单独生活，出生后6到8个月即性成熟……
难怪Carlton分化以后长得这么快！小男孩现在都有他肩头高，是少年的模样了！
Riot开始发愁。
兽人在现代社会中属于少数群体，虽然多数兽人远远比普通人类强壮，但是如果爆发冲突，不足总人口百分之一且一盘散沙的兽人并不是人类的对手。自千年前那场最大规模的战争结束之后，人类和兽人首领签订协议，互不侵犯。那一战里，兽人一族元气大伤，隐入地下，逐渐成为存在于神话中的生物。也有很多亲近人类的兽人族群选择融入人类，从各个方面看，他们的尝试似乎非常成功。
犬羚一族，恰好就是选择融入人类的族群之一。
Carlton需要融入人类。
Riot在很久很久以前，就选择了远离人类。
在分化成功的那个黎明，Riot看到的是一个蜷缩在自己怀里的小男孩，他毫无疑问是一只犬羚，有着别无二致的眼睛和肤色。他的小犬羚睡得很安稳，小手牵着他胸前的衣服，将最柔软的脖颈毫无顾忌地呈现在他，一只灰狼的面前。
Riot能感受到他的小犬羚皮肤下搏动的血管，和趋于正常的体温。
他的手还握着Carlton光裸的脊背，保持着前一晚安抚的姿势。
等等？！
他似乎没有给小犬羚穿衣服。所以……
小男孩现在是裸的。
“Riot？”
怀里的小脑袋蹭了蹭他的胸口，含糊不清的声音通过骨传导一直传到他心里去。
Riot心一横，收紧了这个怀抱。
他的Carlton会说话了，说的第一句话是他的名字。
“睡吧，睡醒了我给你做煎蛋吃。”
于是怀里的男孩嗯了一声，呼吸复又变得平稳，规律的气流吹拂过Riot的胸口，让那整个地方都暖起来。
Carlton不能再住在这里了，他得回到适合他的人身边去。
作为一只跟树袋熊结婚并且成功融入人类社会的基佬灰狼，Venom也许是个不错的咨询对象。
6.
“不可能！”
“你说什么？”
“我说这不可能！你不能这么自私！”
“我哪里自私？”
“你这样还不叫自私？”
“我干了什么你倒是说说。”
Venom听起来像是要顺着电话线爬过来掐死他：“一个安德伍德学校的名额已经很难了，你不能仗着你救过我就狮子大开口还要我帮你搞一套公寓，这年头房地产很不好搞你知道吗！”
“公寓和学校的距离不能超过一个街区。”
“……”
“要环境优美，安保到位，别糊弄我，我也在人类中生活过。”
“你做梦吧。”
忙音。
Venom挂了他电话，在生无可恋之后。
Riot一回头，看见Carlton直直的站在门口。
“你在跟Venom谈什么？”
“送你去上学的事，我让Venom帮你安排住处，如果不能争取到全寄宿的话。”
“我为什么要去上学？”
Riot皱起了眉：“我以为我们两个已经说好了？”
“我以为你会陪我一起去？”Carlton紧紧握住了门框：“你没告诉我你要离开。”
“我不会离开你，Carlton。”Riot放软了语气：“但是鸟儿总有一天会离巢，离开父母。”
“我不是鸟，还有你也不是我父亲！”
“Carlton。”
Riot有点生气了，他脾气从来就不好，他自从那一次以后再没吼过Carlton，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能为Carlton刚才的话生气。什么叫他不是他的父亲？他幸幸苦苦养大了一点的小犬羚已经开始疏远他了吗？
“Sorry，Riot。”
Carlton看着他，良久，垂下眼睛，不知为何显得有些脆弱。
“我会去的，如果你想的话，Riot。”
没等Riot回应，他转身离开了，Riot发誓他看见那双眼睛里有什么细碎的亮晶晶的东西。
他没看清楚。
送走Carlton的那一天，Riot第一次自己亲手生起了壁炉里的火。真奇怪，他以前从没往里添过一根柴。
可是他忽然觉得有些冷，环绕四周一看，壁炉是冷的。
哦，Carlton怕冷，以前小犬羚总是没等天黑，就兴致勃勃地往将柴火摆成完美的立体几何形状，然后点燃它，火光衬得他焦糖色眼睛里的笑意仿佛要融化掉。
早上离别的时候，那双眼睛里的焦糖凝固了。
Riot静静地盯着火看了许久，最终还是没有把它灭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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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BC
PS.HE！！！！大家不用担心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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